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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自他的告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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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自他的告別

2021年05月16日星期日

阿財和付錦澤都走了,甚至沒用我們送,付錦澤開車過來的,順便把阿財一起拉回市裏去。

小院又重新變成了我和亞瑟兩個人的。

晚上,亞瑟問我還記不記得之前去射箭的獎勵。

我當然記得,我射中一次十環、他全部射中十環的獎勵,我們都還沒有兌現。

他說或許是時候用到這個獎勵了,他想換一個機會,出去走走的機會。

亞瑟沒有說為什麽,也沒有說他要去做什麽。我沈默了很長時間,我在反思,難道是我把他綁在身邊了嗎?

眼見著我陷入了胡思亂想,亞瑟趕緊喊停,建議我偶爾也讓腦子休息一下,他知道我很聰明,總是能說些他兩輩子加起來都想不出來的話,但或許有的事情沒那麽覆雜。

他說,他只是要去尋找個答案,給他自己的答案。

我想這對我來說或許不是噩耗,畢竟他的語氣還算輕松,甚至還有閑情逸致跟我開玩笑。

我問:那要不要解除婚姻關系?

亞瑟看著我,像是有些驚詫我怎麽會問出這個問題,隨後不自然地扭開頭,咳了一聲,說:我不想。

這個回答出乎我的意料。

在他回答之前的短暫幾秒內,解除和不解除這兩種答案我都設想過。

解除能給他完全的自由,不解除則能讓他更安全,身份更有保障。

我以為他會從這些層面理性地分析,可他最後說的是“不想”。

“不想”這個詞有很多含義,我沒有再追問,只說好,那就不解除。

至少現在,我不需要他立刻給出一個答案,無論是否有這段婚姻關系,我都是我,不會改變什麽。

但這不代表我不需要他的答案,不過如果他真的想讓我知道什麽,我想他遲早會通過行動告訴我。

略微斟酌了一下,我表示我也要用掉我射箭的獎勵。

我要求亞瑟一定要回來。

回來當面告訴我那個答案,無論是好是壞。

亞瑟失笑,他擁抱了一下我,表示就算我不說他也要回來的,不然他還能去哪兒?去流浪?

我說那不一樣,他回不回來和我希不希望他回來,是兩碼事。

亞瑟頓了一下,顯然聽懂了我的言外之意,隨後他表示,這裏是他的家,他答應我,會很快回來。

2021年05月17日星期一

亞瑟離開了,幾乎什麽都沒拿走,也沒讓我送他。

我們在小院門口分別,他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,作為告別。

我知道他去尋找自己的答案了,他也對我承諾會很快回來,只是——

很快是多快?

永遠有多遠?

2021年05月23日星期日

今天是給金山和破曉打疫苗的日子,在我原本的想象中,這樣的“大事”應該是我和亞瑟一起過來,可現在只剩我自己。

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喝酒時說漏了嘴,付錦澤竟然記得今天是金山和破曉打疫苗的日子,我剛到寵物診所他就打電話過來,追問我在哪兒,他也要圍觀兩只小貓的受難時刻。

至於為什麽?因為上次他來小院時,破曉哈了他,金山還撓了他,他早就想報覆回來了。

我告訴了他地址,他很快就出現在診所門口,急匆匆地問我還沒打針吧。

我搖搖頭,打針之前還要做一些常規檢查,看看小貓們長得怎麽樣。

付錦澤松了口氣,目光在診室內外搜尋了半天,疑惑地問我:亞瑟沒來?

他走了,我答道。

付錦澤先是一楞,隨後臉上露出喜色,高興道:那真應該慶祝一下。

我瞥了他一眼,淡淡道:他會回來的,還有,我現在很脆弱,你少惹我。

付錦澤:呵呵,脆弱女人。

我懶得理會他的嘲諷,轉頭摸出手機記錄著金山和破曉第一次打針。

以前我也會記錄一些值得紀念的時刻,但現在這件事從隨意變成了刻意,或許我是想把這些時刻封存起來,未來和亞瑟分享。

許久,付錦澤小心翼翼地問,既然亞瑟離開了,那他能不能去小院玩,正好有空房間了。

我搖頭:房間是亞瑟的,你不能住。

付錦澤無語半晌才說道:……明明上次還住過呢。

最後他也沒能得逞,我一個人帶著兩只小貓來,又一個人帶著兩只小貓回去。

翻相冊時我發現,金山和破曉已經長大不少了,但我卻恍然未覺。有些變化明明就發生在眼皮底下,我卻發現不了,就像溫水煮青蛙……好吧,這麽形容兩個小家夥長大的事好像有點太嚴肅了。

隨著它們慢慢長大,兩只小貓的性格差異也逐漸有了體現。

我一直挺喜歡無聊時刷些寵物類視頻,據說奶牛貓都是神經病,長大之後需要定時驅魔。可是破曉卻一點也沒有反骨基因,穩重得像是黑貓警長。

金山毛色帶橘,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會長成一噸貓……這點現在還看不太出來,不過我對此表示懷疑,因為金山實在太好動了,怎麽看也不像是會長胖的樣子。

它們兩個的感情倒是很好,總是窩在一起睡,我經常能看到破曉嚴肅地趴在墊子上,金山就圍著它玩它的尾巴或是啃它的耳朵。

之前我都是把它們兩個安置在書房,雖然可以滿院子跑,但睡覺吃飯什麽的都在書房。

自從亞瑟離開後,晚上我就會給它們擦擦爪子和身上,然後抱到床上和我一起睡。

都說養寵物的人會經歷一個階段:不讓寵物上床——只讓寵物睡床邊——摟著寵物睡。

我想反正都要經歷,不如我直接一步到位,坦率地給它們擦幹凈抱上床摟著睡。

令我覺得幸運的是,金山和破曉非常聰明,在我的床上尿過兩次被我教訓後就懂了,再也沒在我的床上做過壞事。

之前我教過它們一些簡單的口令,它們也學得非常快,例如吃飯、回家、出去玩等等。

野貓在我心中的印象是機警聰慧的,例如它們的媽媽,我偶然遇到過幾次,但那只母貓非常警惕,不肯輕易靠近人。看貓媽媽的體型和皮毛,它應該把自己養得很好,所以我也沒有生出“綁架”它的心思。

我覺得金山和破曉肯定是隨了媽媽的靈性,要不是盛冬當時趁著它們剛出生就擄了過來,等它們再長大一點,肯定就很難再“綁架”了。

在亞瑟離開的這些日子裏,感謝有它們兩個陪著我,讓我覺得沒有那麽難熬。

2021年05月25日星期二

死男人,不回來就不回來吧,又不是沒他活不了。

2021年05月26日星期三

亞瑟怎麽還不回來……

2021年05月27日星期四

……真想把前兩天的日記都刪了。

肯定是因為生理期情緒不穩定才會發癲,該死,女人被激素控制的一生!

但我是個忠實的記錄者,算了,日記就先留著吧,作為十年後笑話自己的素材。

2021年05月31日星期一

亞瑟離開已經兩周多了,村裏開始傳起了一些關於我的風言風語。

在這小小的村落中,沒什麽娛樂,一件八卦能讓人翻過來調過去咀嚼上幾十次,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被拆開打散編成新的故事。

我從艷琴嬸那裏聽說了很多個版本的故事,最正常普通的版本是,我們買下小院花光了積蓄,所以亞瑟出去打工掙錢了。

誇張一點的版本是,亞瑟跟外國妞跑了,我天天在家哭成淚人。

更離譜的版本是,亞瑟其實是外國間諜,已經被國家抓起來刑訊逼供了。

我有時候甚至在想,如果亞瑟還不回來,任由這些流言發展下去,會不會有一天村民們也能猜到他其實是異世界來客?

以村裏人的想象力,還真有可能。

不過這些只是大家背地裏無聊的閑磕牙,村裏人對我的態度還是沒什麽變化,依然熱情得要命。

我也不太在意那些流言蜚語,時間總會解決一切,而我也相信,他總會回到我身邊。

這十幾天的時間我的情緒跌宕起伏,我一會兒覺得自己太矯情,亞瑟明明承諾過會回來,我卻搞得和生離死別一樣,何必呢。

但一會兒又覺得我本來就沒和亞瑟分開過這麽久,我已經習慣了他在我身邊,而且我還不知道他出去到底幹嘛了,沒有安全感這事兒能怪我嗎?

我們沒再聯系過,也並不知道對方過得好不好。這是留給彼此思考答案的時間,不過我想我應該已經得到我的答案了。

曾經我以為自己再也無法和誰建立起情感連接。

但現在我慢慢看清了自己的心,恐怕我是真的愛上了。

2021年06月03日星期四

我好像又恢覆到了認識亞瑟之前的狀態,懶洋洋地什麽都不想做,就像曬不到陽光的向日葵,蔫頭耷腦的。

就連艷琴嬸喊我一起曬蘿蔔幹,我都懶得動彈。

不過最後還是被艷琴嬸強行薅起來了……

前院菜地裏的菜陸陸續續熟了,那麽大一片菜地,我自己根本吃不完。

有些菜艷琴嬸教我或腌或曬,弄成可以長時間儲存的狀態。有些菜只能吃新鮮的,我就托村裏那幾家會去鎮上賣菜的村民幫忙帶過去一起買了,掙的錢按比例抽出一部分給他們做辛苦費。

雖然這樣根本也掙不到幾個錢,但對我來說還挺新奇的,有種把現實世界的生活過成了模擬經營游戲的感覺。

最近我又重新玩起了《荒野大鏢客2》,因為之前亞瑟把我的存檔覆蓋了,我幹脆就從頭開始玩。

因為有了經驗,這回我沒急著推劇情,帶著亞瑟在那個西部世界中慢悠悠地打獵、釣魚、做收集。

劇情我也看得很細,有時候因為分神有一兩句對話沒看清,都要重新存檔返回去看。

玩的時候我也在想,我現在看到的這些,有多少是亞瑟的真實人生,又有多少是在我的操控下產生的行為呢?

我從來沒想過亞瑟真實的人生會和游戲中的情節完全一樣,那些劇情只是我了解他的一個途徑,並不會因此奉為聖經。

就像我曾經說過的,我是通過和他相處的一點一滴逐漸了解了這個人,而非其他。

我也會幻想著在要遙遠的未來,我們一人一杯茶,坐在後院的搖椅裏慢慢晃著,聊著彼此過去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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